及远

随缘写点 wb:星际友好 红白号:uki227

【昀晨】办公室暧昧(九)

  张公子x晨序员,a线破案恋爱日常,微群像,略沙雕,1.9w。嘿嘿嘿众人a线继续经营侦探社。

  私设,两人互有好感,办公室暧昧ing。

  (带薪“蜜月”1/2,无渔伦比村小渔村!

  但是谁家好人安排人家“蜜月”破案啊!(是我dbq))


  PS.时间线是MG214年,天顶集团已被搞掉,张公子脑袋里的芯片也取出来了。

  案子瞎编的maybe不严谨,主要为了自娱自乐,有bug见谅。


  ——


  一


  “我们也太幸运了吧,没想到还能碰巧赶上了这儿的节日!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拍卖会呢!”

  拍卖大厅人声鼎沸,晨序员站在其中兴奋地四处张望着。

  “不就是拍卖会吗,你要是感兴趣,过两天我再带你去看一场?”

  张公子将登记发的号码牌递给他,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给,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就举这个。”

  晨序员看了他一眼,接都不敢接,就把牌子推了回去。

  “拉倒吧,我可拍不起。”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尽管拍……”

  张公子将号码牌强硬地塞到他手中,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拍完我付。”


  “咳咳……”

  这一番霸总发言尽管有些土,但还是听得晨序员耳朵发烫。

  他不自在地将对方推开了一些,又转过头看了看四周。

  “……大庭广众的,你注意着点。”

  张公子闻言挑了挑眉,索性直接牵起他的左手,在他中指的戒指上烙下一吻。

  “咱们是名正言顺的情侣关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晨序员脸上一红,正感慨着眼前这人怎么越来越会了的时候,一个不注意,突然被人从身后大力抱住。


  “海螺哥哥!”


  晨序员被撞得向前扑了一下,张公子连忙扶住了他,面色不虞地朝他身后看去。

  那是一个身着白衬衫,头发微卷,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小男生,此刻正抱着晨序员,撒娇地用头蹭着他的背部。

  “诶!你你你,你起开!”

  张公子抓着他的后脖领子把他和晨序员分开。

  “你谁啊,哪儿来的,干嘛的?

  你看清楚了,这是我男朋友!”

  晨序员也转过身来好奇地瞧着他看。

  男生有些懵,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晨序员的脸,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认错人了。

  “希希,你在做什么呢?快过来帮忙!”

  几人循声望去,拍卖台上,一个穿着看起来很华贵,但是腰间却突兀地别着根警棍的年轻男人,正朝这边看过来。

  被叫做希希的男生的目光在那人和晨序员之间来来回回逡巡了好几遍,最终红着脸向两人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随后尴尬地一溜烟地跑上了台,跑到那个喊他名字的男人身边去了。


  “嘿,他这……”

  张公子有些不爽地朝那个男生指了指。

  晨序员安抚地将他的胳膊按了下去。

  “行了,你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

  张公子有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那不行,我都没那样蹭过呢……”

  晨序员好笑地看着他。

  “你都多大的人了!”

  “不行,你也得让我蹭一下!”

  说着他就要绕到晨序员背后抱住他。

  晨序员连忙躲开。

  “你别闹!”

  “就一下……”

  打闹之间众人纷纷因为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

  晨序员无奈之下只好先妥协。

  他看着眼前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道:

  “那……等出去再说……”

  如果人也有尾巴的话,那现在张公子的尾巴应该已经翘上了天。

  他搂住对方,兴奋地应了声:

  “行,你说的!”


  “锵锵锵——!”

  刺耳的锣声突然在会场中响起。

  台上的拍卖师摇了摇被震得发麻的手腕,冲着人群高呼:

  “好了各位,肃静肃静!

  欢迎大家来到无渔伦比村,参加我们一年一度的勇士节头鱼拍卖大会!”

  众人闻声纷纷落座。

  拍卖师接着介绍到:

  “我是咱们这御用的金牌拍卖师,我的名字叫大锤!

  今天就由我来帮助大家拍下这条重达30斤的超级无敌宇宙第一超桃花美少鱼——鱼王‘滑不溜秋’!”

  话音刚落,刚刚那个白衣男生和别着警棍的男人就扛着一条挂着红绸的大鱼走上了台,将今天的拍品挂在了正中央的架子上。

  锣声再次敲响,只听大锤扯着嗓子喊到:

  “起拍价——一金币!

  现在开拍!!!”


  一金币?!

  晨序员有些惊讶地看向那条鱼。

  一金币买三十斤鱼,这价格约等于抢了!

  他火速举牌。

  “两金币!”

  大锤马上冲他的方向扬了扬手中的锤子。

  “好,这位朋友现在出到两金币了!”

  第一排一对穿着体面的夫妻举牌道:

  “一百金币。”

  晨序员琢磨了一下,一百好像也挺划算,于是接着举牌。

  “一、一百零一!”

  “好的!现在的价格来到了一百零一!还有人更高吗?”

  “一千。”

  角落里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女人举起了手中的牌子,猝不及防地将价格翻了十倍。

  一千……虽然有些小贵,但三十斤的鱼能吃好久呢。

  晨序员斟酌了一下,咬咬牙继续举。

  “一千零一!”

  这次还没有等大锤反应过来,那对夫妻中的丈夫紧接着报出了新的高价。

  “一万!”

  晨序员倒吸一口凉气,将牌子放了下来。

  他就是拍着玩,本来是觉得底价便宜想拍着试试,可这个价格再贵就不太合适了。

  “还有人加价吗?一万一次……”

  角落里的年轻女士刚想继续喊价,谁知道张公子突然一把夺过晨序员手中的号码牌举了起来,朗声道:


  “一百万。”


  会场里响起一片惊呼声。

  虽然头鱼每年的价格差不多都是百万起步,但那都是一点点叫上来的,这从一万一下跨到一百万的,大伙儿还是头一回见。

  在众人打量和惊异的目光中,晨序员拽下了他的胳膊,着急地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疯了!一百万拍条鱼干什么,买回去供起来吗?”

  张公子不明白他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

  “……你不是想要吗?”

  “我不想要……哎呀,我就是拍着玩!”


  大锤在拍卖台上兴奋地拍了拍桌子。

  “好——的——!现在头鱼的价格已经来到了一百万!

  还有谁出价更高吗?举起你手中的牌子,让我看到你!”

  “一百二十万!”

  第一排的男人并没有被这个价格吓退,继续往上抬价。

  “两……”

  晨序员及时抱住了张公子的胳膊,并且捂住了他的嘴。

  “不准再拍了,不然我就生气了。”

  张公子闻言赶紧点头,收回了还未抬起的手。


  “两百万。”

  叫价还在继续。

  这价格虽然不算历年最高,但也足以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在场宾客纷纷看向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那个年轻女人,想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百万,第一次!”

  “两百万,第二次!”

  第一排的夫妇没有再出声。

  但张公子发现他俩都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女人。

  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妻子眼神冷漠,而那个丈夫却眉头紧锁,神情中带着埋怨的意味。

  “两百万,第三次!”

  拍卖锤重重落下。

  “恭喜这位小姐,拍得我们今年的头鱼!祝您年年有余,好彩自然来!

  接下来请您到台上找我们的护卫队队长晨住气进行刷卡交付!

  本次拍卖大会到此结束,我们明年勇士节再见!”


  在晨住气“来来来,刷卡刷卡”的吆喝声里,宾客逐渐散去。

  大部分人起身沿着通道往外,只有角落里的那个女人逆着人流向里走。

  就在她即将挤出人群时,突然与一人擦身撞上。

  而她撞上的那个人,正是刚才跟她竞价的第一排夫妇中的那位丈夫。

  他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看向女人。

  人群也因此停滞了片刻。

  晨序员被那处的动静吸引,抬起头来看热闹。

  结果他刚好看到,那个不停道歉的女人,嘴角却分明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


  二


  “你以后花钱不能再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晨序员坐在座位上,抱着手臂皱着眉,有些无语地看着张公子。

  张公子倒是笑得一脸无所谓。

  “你喜欢就买呗,都是小钱。”

  晨序员正色道: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是值不值的问题。

  两百万一条鱼,那鱼比我还贵!”

  “那哪儿能啊……”

  张公子顶着对方严肃的眼神凑了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用一个讨好的吻浇灭了对方尚未燃起的怒火。


  “……你无价。”


  他搞这样一出,饶是晨序员还有一肚子的气,也是想发都发不出来了,只好撇撇嘴放过他。

  “反、反正,下不为例。”

  说完他就起身要走。

  “等等啊……”

  张公子突然站起来,从身后抱住了他,把头搁在他的肩颈上,像只大型犬一样蹭来蹭去。

  晨序员只觉得痒痒的,下意识缩起了脖子,笑着要转过身去。

  “你干嘛?哈哈好痒……”

  张公子轻轻搂住他的腰,瓮声瓮气道:

  “让我蹭会儿,你刚刚答应我的。”

  晨序员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结果看到大厅已经没人了,于是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反握住了那双原本打算拨开的,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轻易放任了对方的请求。

  张公子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两人呼吸间升腾而起的热度,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那个……二位,我们要锁门了。”

  身后突然响起的人声吓得两人迅速弹开。

  张公子和晨序员尴尬地转过身去,只见面前是同样尴尬的两个人。

  “呃……嗨?”

  白衣男生紧张地打了个招呼,试图缓解气氛。

  “是你?”

  张公子皱着眉,认出来了这就是刚才那个对晨发动“突然袭击”的人。


  男生指了指一旁的渔村护卫队队长,局促地笑了笑。

  “哈哈不好意思啊,之前把你……呃,你的男朋友,认成我的海螺哥哥了。”

  那个队长拍了拍他的头,站出来说到:

  “刚刚的事我听希希说了,是一个误会。

  相见即是缘,不如咱们认识一下吧。我叫晨住气,是无渔伦比村护卫队的队长,他叫张希希,是我们渔村的村民。

  你们是来玩的游客吧,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和希希可以带你们在附近逛逛。”


  “你觉得呢?”

  张公子看向晨序员。

  晨序员觉得这提议不错,于是点了点头,对晨住气说到:

  “那就麻烦你们了。”

  ——


  “你们是从夕晖市过来的?那么远!是专门来参加勇士节的吗?”

  晨住气接过张希希递过来的酸奶交给面前的两个人。

  “我们是看书上的推荐过来的,也没想到刚好赶上你们过节。”

  晨序员舀下一勺酸奶尝了尝,惊喜地赞叹:

  “嗯,好吃啊!你们酸奶店这手艺真不错!”

  张希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嗐,比起我妈我还是差远了,你们不嫌弃就好。”

  张公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向两人问到:

  “对了,你们这儿有什么特别出名的景点或者娱乐项目吗?”

  “有啊。”

  晨住气指了指不远处的海边悬崖。

  “那个地方叫‘情人崖’,是我们这儿的5A景点!

  很多情侣去那上面看日出日落,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晚上可能还会有流星雨,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他说完,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如果你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浮出海面的人鱼……”

  “人鱼?!真的假的,真的有这种生物吗?”

  晨序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说不定呢。”

  晨住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希希听他说起人鱼,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臭。


  “你好,请给我一份酸奶。”

  “……哦,好。”

  突然响起的女声让张希希回过神来,他动作利落地做好一份递给了对方,

  女人接过酸奶付过账,向晨住气微微点头示意,随后转身离开。

  张公子看着女人的背影和等在不远处的男人,认出了他们就是拍卖会上的那对夫妻。

  他问晨住气:

  “你认识他们吗?”

  晨住气点点头。

  “这位女士叫连爱瑙,她的丈夫是‘水很深’渔业公司的老板付新瀚。

  他们两个人每年都会到我们这里来拍头鱼,也是为第二年的水产生意搏个好彩头嘛。”

  张公子将吃完酸奶的盒子往垃圾桶里一抛,感叹了一句:

  “可惜他们今年没拍着啊。”  

  说起这件事,晨住气还感到有些奇怪。

  “今年付老板竟然两百万就松口了。去年他可是花了整整三百万拿下的头鱼。”

  张希希也在一旁叹气。

  “是啊,今年头鱼拍卖的收入比去年少了整整三分之一。”

  晨序员突然想起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

  “欸,那今天拍到头鱼的那个女人是谁啊,你刷卡的时候应该见到她了吧?”

  晨住气摇了摇头。

  “不知道,之前也没见过,只知道她姓艾,还是结账的时候和我说的。

  ……嗐,可能就是个神秘的个人买手吧,不愿意暴露太多私人信息,这种也是有的……”


  张公子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纠结,转而继续询问景点的事。

  “除了那座情人崖,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是比较好玩的呢?”

  “来海边当然得游泳了!”

  张希希抢着说到:

  “沙滩那边老多水上项目了!你们可以去冲浪啊、浮潜啊、骑海上摩托什么的……”

  晨序员有些为难道:

  “那个,有没有……非水上项目啊?”

  张公子闻言惊讶地看向他。

  “啊?你不打算下海吗?”

  晨序员给了他一肘子。

  “什么下海……那叫下水!

  ……其实,我不太会游泳。”

  听他这么说,晨住气突然一拍脑门。

  “欸!那你可以让希希教你啊,他游泳可好了!”

  此话一出,张公子立刻向张希希投去一个打量的眼神,语气不善地问到:

  “你游泳好吗?”

  张希希一听这话连连摆手,躲到了晨住气身后。

  “那什么……海螺哥,还是算了吧,我不太会教人。”

  晨序员也站出来打圆场。

  “真不用,我在海边逛逛就行。”

  张公子有些失落,牵起他的手,凑近了些,悄声道:

  “我教你,咱俩好不容易来一次……”

  “可我泳裤都没带。”

  “买一条不就行了。”

  “我旱鸭子,学不会……”

  “学不会也没事,在海里泡泡体验一下也行啊!”

  ……

  两人你来我往地推来劝去,晨住气和张希希喝着酸奶静静看着他俩拉扯。


  “队长——!”

  一个穿着带有“护卫队”字样衣服的人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

  他焦急地跑到晨住气跟前,气都没喘匀,就慌忙说到:

  “不……不好了!

  哈啊,情……情人崖出事了!”

  晨住气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赶紧走过去,询问具体情况:

  “你慢点说,发生什么事了?”

  “情人崖……情人崖有人坠崖了!”

  “什么!?”

  一听景区出了事故,晨住气心中一急,拔腿要走。想起两位客人,又转过身来和他们交代到:

  “抱歉,景区出了一些紧急事故,我需要过去处理一下。

  实在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们玩了,就让张希希带你们继续逛吧。”


  张希希非常享受这种被他哥信任的感觉,用力地点了点头。

  “海螺哥你放心,交给我吧!”

  “诶,等等!”

  张公子叫住了他。

  “需要我们一起过去吗?我们是侦探,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晨住气感激地向二人颔首。

  “谢谢你们,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们的。”

  说完,他和那位护卫队成员很快就跑远了。


  晨序员和张公子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座情人崖,它以近九十度的倾斜角度矗立在海边。

  越来越多的人看热闹一样往更上方聚集。

  崖顶吵吵嚷嚷,人头涌动。


  ——


  三


  晨住气联系他们是在第二天的早上。

  张公子和晨序员赶到海滩时,他和张希希已经等在那里了。

  此刻正值清晨,再加上护卫队封锁了部分海滩,周围安静得异常,只有海浪扑打沙滩发出的声响和偶尔传来的几声海鸥鸣叫。

  可是就在这一派和谐静谧的场景中,同样等待他们的还有沙滩上的一具面色苍白到有些泛蓝的女尸。


  两人走近一看,发现死者正是昨天与他们有过两面之缘的水产公司老板娘连爱瑙。

  晨序员有些惊讶地问晨住气:

  “她就是……昨天坠崖的人?”

  晨住气点了点头。

  “昨天下午她和她丈夫一起参观情人崖时,突然失足落下悬崖。

  我们搜寻了很久,直到今早才打捞起她的尸体。”

  “失足?”

  张公子有些不解。

  情人崖的图片他在导览册上见过,崖顶很是宽阔。虽然为了保持视线开阔,没有在崖边加装防护设施,但是正常人一般也不会往边缘靠得太近。

  “她去崖边做什么?”

  晨住气有些语塞,他也想问这个问题。

  “……或许是为了看崖底的景色?我也不知清楚。

  反正目击群众说的是,她当时正站在崖边往下看,脚下没站稳就摔了下去。

  她的丈夫伸手想去拉她,但是没有抓住,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了。”

  张公子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你确定她是自己掉下去的,这个过程中没有其他人碰她一下?”

  晨住气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没有……当时崖顶的游客很多,证词也都互证了她是自己掉下去的。”


  晨序员悄悄问张公子:

  “你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也不是……看着确实很像一场意外,但我总觉得死者坠崖前的行为有些不太对。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张公子托着下巴沉思着,细究着案件的疑点。


  晨序员继续问晨住气:

  “那她是今天早上被海浪冲上来的吗?”

  “不是,尸体是捞上来的。”

  捞上来的?

  晨序员有些吃惊,要知道死者落水还不到一天,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漂浮起来。

  而这样一个小小的渔村护卫队竟然能在十二个小时内打捞起这具尸体,真的很不可思议。

  他看向晨住气的眼神里不由多了几分钦佩。

  “你们护卫队也太厉害了吧!”

  晨住气受之有愧地移开目光,视线有意无意地往海面上飘去。

  “其、其实也不是我们,多亏了一些鱼、‘鱼脉’……”

  “yu mai?”

  晨序员不知道他说的哪两个字,甚至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中文。

  本来在一旁安静倾听的张希希却突然开了口。

  “没什么……

  就是附近一支比较专业的海上搜救队而已。”

  晨住气有些尴尬地附和着。

  “啊……呃,是的。”


  张公子蹲下身又检查了一遍死者,喃喃道:

  “很典型的高空落水特征,口鼻呛水明显,也没有其他的可疑伤口……”

  看样子应该是意外坠海无误了。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诶,对了!你们通知她的丈夫了吗?”

  晨序员突然想到死者的丈夫既然是第一目击人,今早发现尸体后应该也会第一个收到通知。

  可是他却到了现在都还没来。

  “我们第一个通知的就是他,可是他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发信息也不回。”

  晨住气翻了翻手机,再次确认没有错过的电话和信息。

  “我这里一时也走不开,所以找你们来是想委托你们帮忙找到她的丈夫,让他尽快过来认尸。”

  张公子问: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晨住气回忆了一下。

  “他昨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在找人。一直到十点左右吧,我看他有些体力不支,再加上深夜搜海风险比较大,我们就先回去了。直到今早拜托了……搜救队,才找到的尸体。

  至于付老板他……我看他离开的方向,最后应该是回旅店休息了。”

  张公子暗暗记下这些细节,答应了他的请求。

  “没问题,交给我们吧。”

  ——


  “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晨序员有些懊恼地趴在桌子上,不停地翻看着渔村的监控和付新瀚的信息记录。

  他们接受了晨住气的委托后,就直奔那俩夫妇下榻的旅店。结果旅店工作人员却告诉他们,付新瀚昨晚压根就没回去过。

  于是他们又在村子里找了小半天,哪儿哪儿都逛了一遍,连情人崖都爬了两回了,愣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一夜之间,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还是没有找到吗?”

  遍寻不得以后,张公子一度猜测这个付老板连夜出村了,于是他和晨序员轮换着看了好几遍村里的监控,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晨序员沮丧地摇了摇头。

  “昨晚压根就没有人员进出,而且他的手机关机了,也没有办法进行定位。”

  张公子不由猜测,村子里找不着人,也没有从村口出去的记录,总不能……是从海上走的吧?

  可是他的妻子刚失踪,连尸体都没找到,他有什么理由连夜离开呢?


  晨序员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付老板一个人去搜海了……?”

  “但是他应该也不会不回消息,还把手机关机了吧。”

  张公子下意识反驳到。

  可想了想又觉得,虽然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于是他跟晨序员说:

  “这样,你先问问晨住气,让他清点一下村里的船只,看有没有减少,我这边……”


  “叮——”

  张公子话还没说完,一条邮件提示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打开手机查看,眉头却越皱越紧。

  “怎么了?”

  晨序员小心翼翼地发问。

  张公子将手机递给了他,感叹到:

  “这个付新瀚不简单啊……”

  晨序员接过一看,只见屏幕上是一份近期投保的的巨额人身意外险保单,被保人填的是连爱瑙,但投保人和受益人却是付新瀚自己。

  晨序员有些震惊但随后又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杀妻骗保?”

  张公子没说是与不是,只是继续分析着:

  “这个投保的时间太暧昧了,刚好是事发前一周。也就是说合同刚刚生效没几天,他的妻子就出事了,这不奇怪吗?”


  这份人身意外险确实很可疑,但晨序员却认为付新瀚的行为与这份证据之间存在着冲突。


  “可如果他的目的是骗保,那他跑什么呢?

  既然目击者都能证实他与连爱瑙的坠崖没有关系,那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认尸,之后联系保险公司获赔就行了,可是……”

  张公子也想不通,叹了口气,接上了他的下一句话。

  “可是他现在却下落不明。”


  正当两人苦思冥想不得解时,张希希突然从远处跑到了他们跟前。

  “张希希,你怎么来了?”

  晨序员话刚问完,就听对方着急忙慌地说到:

  “是海螺哥让我来找你们的。

  他让我告诉你们,付老板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晨序员和张公子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尸体!?”


  ——


  四


  三人爬上情人崖的时候,正好与一个绑着粗大麻花辫的女子擦身而过。

  因为她长得有些像鸥千面,张公子和晨序员特地注意了一下。

  谁知张希希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几步跑到晨住气面前,上来就是一句:

  “你把我支走就是为了见她?”

  张公子闻言不敢再上前,拉着晨序员连忙往边上靠了靠。

  他说怎么一个电话能解决的事,晨住气非得让张希希跑一趟呢……


  晨住气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小海还没来得及走就和希希撞上了。

  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你想多了,小海就是来帮忙的。”

  张希希继续发问:

  “来帮忙的,那她走什么啊?”

  晨住气叹了口气。

  “希希,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你觉得她分走了我对你和到家的注意力。

  但其实在我心里,你们的地位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张公子听着这话,嘴角抽了抽,怎么还有一个人……以及,这是什么海王发言,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我只是不想你们之间再起冲突……希希,别这么孩子气。”

  张希希闻言有些委屈。

  “你不要一直把我当小孩!我都二十了,是个成年人了……”

  晨住气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成年人……成年人咱们先干正事,好吗?”

  张希希撇着嘴看了一眼吃瓜的张公子和晨序员,生气但是听话地站到了一边,给两人让出了位置。


  张公子走上前来问晨住气:

  “你是在哪儿找到的这具尸体?”

  他和晨序员今天也来了两次,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晨住气递过来一张照片,那是一张从山崖下往上拍的仰拍照。

  整个悬崖,从崖底到崖顶微微向外倾斜,在距离崖顶不远的位置,有一只手臂突兀地垂在石壁上。

  “这是……!?”

  张公子惊讶地看向他。

  这张照片说明了崖壁上还有一处隐蔽的平台,只不过上面看不着,下面看不清。如果不是这只垂落下来的手,恐怕他们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但这个角度的照片是从背对海滩的崖壁一侧,从满是暗礁的崖底向上拍摄的,也只有从这个角度才能发现这一异常之处。

  张公子很奇怪这样的照片是如何拍到的?

  “你这照片是……?”

  “哦……这就是刚刚那个搜救队的成员,小海拍到的。

  那什么,尸体我已经运上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晨住气明显清楚他的疑惑,但是打了个哈哈很快把拍摄的问题敷衍了过去。

  张公子也没有深究,快步走到尸体前查看。


  和连爱瑙的尸体不同,付新瀚的后脑有明显的钝器击打痕迹,伤口旁血迹都还未完全干涸。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头部的伤口更像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留下的。

  尸体旁摆放着一块染血的石头,是护卫队在崖边捡到后拿过来的,这应该就是砸死付新瀚的凶器了。

  张公子估摸着死者应该是在比较放松或者没有防备的状态下,被击打脑部之后摔落到平台上,流血过多导致的死亡。


  “……嗯?”

  尸体左手上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张公子抬起他的手一看,发现那是一枚婚戒。

  但他同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死者无名指上的婚戒似乎与连爱瑙手上的戒指不太一样。

  但他也有些不太确定……

  “晨,你来看看。”

  “怎么了?”

  “你看这枚戒指。”

  晨序员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咦?”

  他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这戒指好像和他妻子手上的不是一对啊?”

  二人都有些疑惑,于是张公子将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放进证物袋里。


  “对了,他身上还有一部手机。”

  晨住气将一副屏幕有裂纹,已经停电关机了的手机递给晨序员。

  “这是在他的裤兜里发现的。”

  晨序员接过手机充上电,一开机就跳出了十几条来自晨住气的电话和短信,全部显示未接通和未接收。

  看来早在他们给付新瀚打电话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晨序员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机,发现其中的聊天记录和许多关键信息都被删了个干净。

  这是一场有所图谋的故意杀人。


  手机里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

  晨序员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继续问到:

  “他的手机里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你在平台上有别的什么发现吗?”

  “哦,对了!还有这个……”

  晨住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对方。

  张公子也凑过来看。

  画面上是一棵断掉的树干,足有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胳膊粗细,断面平整,像是用什么工具特意锯断的一样。

  “也就是说,之前那个平台上有一棵树……

  看断面这棵树应该是最近才锯断的,可这树是谁锯断的,又为什么要把它锯断呢?”

  听完晨序员的问题,张公子沉吟了一阵道:

  “锯断树的人一定知道有这个平台的人,并且ta还下去过。”

  晨住气摇了摇头。

  “那里是一个视觉死角,连我们本地人都不太清楚悬崖边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诶!”

  张希希突然眼前一亮,回忆到:

  “我记得一年前有一个玩极限运动的社团来过情人崖,他们当时好像还在崖壁上攀岩来着!”  

  张公子惊喜地问:

  “你还记得那个社团的名字吗?”

  张希希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不记得……

  不管没关系,我记得村里的展示栏里好像有他们的合影照片!”

  张公子点点头。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


  张公子看着那张从展示栏中摘下的合影照片,惊讶道:

  “连爱瑙竟然也是这个‘心跳’极限运动社的成员……”

  他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连女士,竟然还是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这个……”

  晨序员将电脑展示给眼前三位。

  屏幕上显示的是另一份高额的人身意外险保单,投保时间只比第一份晚了两天。只不过两份保单并非出自同一家保险公司,并且这一次的被保人和受益人对调了过来。

  张希希“我靠”了一声。

  “这俩夫妇都盼着对方死啊?”

  晨住气听见他说脏话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张希希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了嘴巴。

  “对了,还有这个。”

  晨序员翻了翻手中的资产清单,向众人说到:

  “这个付新瀚的‘水很深’渔业公司已经于今年年初宣布破产了。虽然还未进入到清算阶段,但这俩夫妇其实已经负债累累。”

  “怪不得他今年拍鱼两百万就停手了。”

  张希希感叹。

  晨住气吐槽道:

  “都负债了就别拍头鱼了吧!”


  “怪了……”

  张公子翘着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面上。

  “从动机上来说,杀丈夫的线索全部指向了妻子,而杀妻子的线索又全部指向了丈夫……

  可是他们两个如果是互杀,死亡又不该有太久的时间差啊?”

  晨序员提出了自己的推测:

  “从伤痕来看,是不是更像妻子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死了丈夫,随后不小心坠崖身亡的?”

  晨住气觉得不太对,连爱瑙被目击坠崖可是实打实的。

  “那连女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坠崖又要怎么解释呢?”

  总不能是她的鬼魂归来找丈夫复仇了吧?


  众人陷入了沉默。

  因为大家都明白,

  一个已死之人无法杀人,而真正的凶手必定另有其人。


  ——

  

  五


  “你们在这儿啊!我找你们好久了!”

  正当众人的思绪即将陷入死胡同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那是一个穿着同样复古有范儿,头发有些零星少年白,还留着狼尾的青年。

  他一进门就熟练地抄起一条椅子坐在了晨住气旁边。

  “到家,你怎么过来了?”

  晨住气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地问他。

  “你还问我呢,我两天没见到你人了……

  我在村里问了一圈,才知道你跟希希到这儿来了。怎么,出事儿了?”

  刘到家关心地询问着情况。

  晨住气长叹一声:

  “唉,一言难尽啊……”

  “怎么就一言难尽了?”

  刘到家随手翻看着桌上的资料,没想到突然在其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诶,这不是拍下头鱼的付老板吗?”


  众人不解地看向他。

  为什么他会觉得拍走头鱼的是付新瀚?

  张公子坐直了一些,奇怪地问到:

  “我昨天好像并没有在现场看到你,你怎么知道是谁拍走了头鱼?”

  刘到家不太在意地挠挠头,随口答到:

  “嗐,我是村里搞快递运输的,每年的头鱼拍卖结束以后,都是我负责运送。

  昨天,我把鱼送到指定的地址时,给我开门的就是付老板。”

  晨序员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

  “……你看清楚了吗?”

  刘到家立刻为自己正名。

  “当然!我俩眼睛1.2的!

  虽然他戴了帽子,但我火眼金睛,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张公子继续问:

  “配送地址填的是哪里?”

  “啊……?”

  刘到家有些犹豫地看向晨住气。

  “这……顾客隐私,能说吗?”

  晨住气肯定地向他点了点头,于是他回想了一会儿,开口答到:

  “‘艾莉酒店’1008。”

  晨序员迅速地输入地址信息,在短暂的键盘敲击声之后,一行开房记录跳了出来,上面显示开这间房的是一个女人,姓艾,名叫艾倩。

  几个人都突然起身凑到了屏幕前,看到那行记录后个个沉默不语。

  他们记得,晨住气说过那场拍卖的最终买家就是一个姓艾的女人。


  刘到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懵逼地问:

  “怎、怎么了,出事了吗?”

  晨住气这才语气沉重地告诉他:

  “出大事了。”

  ——


  晨序员有些疲惫地靠在张公子的肩上,无奈地想着,这趟情侣旅行过得像出差一样。

  他一边翻看着电脑上的信息,一边跟张公子汇报着:

  “艾倩每个月都能固定收到至少一笔来自付新瀚的转账。

  而且最近的一笔转账就在昨天,金额巨大,刚好是两百万。”

  “昨天?拍卖以后?”

  “准确的说,是在拍卖刚结束的时候。”

  张公子听到这线索,有些啧啧称奇。

  “相当于……那条鱼还是付新瀚拍下的?

  既然他俩是情人关系,拍卖的钱还是付新瀚自己出的。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同时去竞拍头鱼呢?”

  晨序员撇撇嘴表示不解。

  “而且还当着人家老婆的面……”

  张公子的脑海里突然掠过了一个恶寒的想法。

  “……总不能是情趣吧?”

  “不会吧……”

  晨序员表情复杂地说到:

  “这个艾倩今天早上就把那条鱼以三百万的价格转手卖出去了,明显不是冲着鱼本身去的。”

  为了讨彩头而拍下的鱼,第二天就转手卖出,这事怎么看怎么有蹊跷。

  “她这么做是付新瀚授意,还是自己的决定呢……?”

  张公子摸了摸脑袋,继续问到:

  “她把鱼卖给谁了?”

  晨序员一点一点地往下翻看着艾倩的转账记录。

  “我看看……一家叫做‘鱼多多’的水产公司。

  奇怪……这家公司和‘水很深’是竞争关系啊。”

  

  如果是这样,那卖鱼应该并不是付新瀚的意思,而是艾倩私自做的决定。

  她在不到十二个小时内就完成了从拍卖到联系买家再到结束交易的所有流程,这分明是早有打算。

  可是她怎么能确保这件事不被付新瀚发现呢?

  难道她早就知道,今天以后,付新瀚就阻止不了她了?


  就在张公子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中时,他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惊呼。

  “……不对!”

  晨序员表情一凛,坐直了身子,反复确认着屏幕上的信息。

  张公子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怎么了?”

  晨序员又刷新了好几下页面,最终才确定地告诉对方。

  “就在刚刚,这个艾倩出现了一笔新的转账记录,转出金额高达一百五十万。”

  张公子闻言皱起了眉。

  “正好是卖那条鱼一半的钱……”

  晨序员将电脑摆到他的面前。

  “收款方是一个叫做甄无情的人。

  ……而且张sir,你看这张照片!”

  张公子抬头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突然情绪激动地拿起了桌上“心跳”极限运动社的社员合影。

  只见照片中,连爱瑙身侧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帅气的青年。

  他的脸与照片上的那张脸别无二致……


  这就是突破口了!


  张公子长舒一口气,冲晨序员举起手掌晃了晃。

  对方了然地与他击掌。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两只手用力地握在了一起。

  ——


  张希希看了一眼左边甜蜜握手的两人,又看了看右边正对着晨住气嘘寒问暖的刘到家,心里再次放起了熟悉的“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旋律。

  在不可避免地在脑中哼唱完一整首歌以后,他突然猛地锤了锤自己的大腿。

  张希希,不要颓废,不要放弃!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他慢慢将椅子往晨住气的方向挪了挪,趴在桌上看着他道:

  “哥,你明晚有空吗?”

  晨住气想了想。

  “嗯……明天晚上好像不是我值班,应该有空。你有什么事吗?”

  “那咱们明天晚上去蹲流星雨呗?”

  晨住气听到这个提议眼睛亮了起来。

  “好啊,到家也一起吧,咱们三个就像小时候那样!”

  刘到家失落地叹了口气。

  “明天我不行,我要去市里送货。”

  “那……要不后天?”

  张希希又有些为难地说:

  “后天晚上我有事……”

  刘到家干脆一拍掌决定到:

  “你们明天去吧,不用管我。

  反正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可能有流星雨,我后天再跟气哥去呗!”

  晨住气感觉哪里好像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怎么两个晚上莫名其妙就被他俩安排出去了?

  “……这合适吗?”

  “合适合适!”

  张希希再满意不过,掏出包里的新相机要拿给对方看。

  “海螺哥,这可是我为了拍流星雨特意买的相机,拍夜景可厉害了!

  你看,这是我昨晚拍的月亮,是不是贼清晰?”

  “哇,像素确实不错啊!”

  晨住气不停放大收缩着画面感叹着。

  张希希刚想嘚瑟一下,突然感觉身边的人顶开椅子,猛地站起身来。


  晨住气几步走到张公子和晨序员的身后,将那台相机放到了二人面前。

  两人低头一看,只见相机里拍的是夜空的月亮,但画面的右下方却将情人崖的一角也照了进去。

  随着右下角的画面被一点点放大,月光照耀下的光秃崖顶上逐渐显现出三个人影。

  托了高像素的福,他们甚至能隐约辨别出这是两男一女。

  看那个女人的外轮廓,可不就是昨天下午坠崖的连爱瑙吗。


  但相片上红字标注的拍摄时间显示的却是今日凌晨00:26。


  ——


  六


  “哎!谁踩我脚了?”

  “你再往里走一点啊,快藏不下了。”

  “那你也别愣挤啊……”

  “不是,为什么非得都躲在这个清洁间里啊?”

  “那走廊还有别的地方能藏吗?”

  ……

  张公子瞥了眼挤来挤去拌嘴的张希希和刘到家,把晨序员往怀里带了带,侧身隔开了两人的推搡。

  “嘘——小点声!有人来了!”

  晨住气听见电梯“叮”一声响,将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定在1008门前,此人正是甄无情。

  他警惕地左右观察了一会儿,才敲响了房门。

  “你来干什么?”

  艾倩探出头不耐烦地问到。

  甄无情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是我们叫你来的。”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走廊里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推进了1008号房。


  “啊啊啊啊啊!”

  尖叫的女声响起的一瞬间,张希希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房门。

  甄无情见状,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冲着最近的张公子上来就是一拳。

  长期训练的肌肉反应让张公子下意识地抬手,不仅轻松地防住了对方的攻击,还“不小心”照他脸上来了一拳。

  甄无情不甘心地又侧身狠狠地踢了过来。

  可这脚到底没能砸下去。

  晨住气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腿,胳膊一用力,猛地往上一掀,甄无情整个人就重心失衡地向后倒去。

  张希希和刘到家立刻上前,一个摁住他上半身,一个压住他两条腿,将人迅速控制了起来。

  

  艾倩认出了他们中的几个人,有些惊恐道:

  “你们……你们是无渔伦比村的人?”

  “是。”

  晨住气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

  艾倩慌了,扯着嗓子喊到:

  “你别过来!你们要做什么,入室抢劫吗?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报警了!”

  “报警?”

  张公子嗤笑一声。

  “不着急,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趁还有时间,我劝你们还是自己坦白吧。提前排练一下,免得待会儿进了警局,审起来紧张。”

  “坦白什么?”

  艾倩的声音有些发抖。

  张希希不耐烦道:

  “你们谋财害命的事啊!”


  张公子走到甄无情身边蹲下,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我没猜错,杀死付新瀚和把连爱瑙推下悬崖的是你吧?”

  甄无情被摁在地上,倔强地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是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一点破绽都没留下吧?”

  张公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枚戒指的证物袋,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是在连爱瑙手上发现的,戒指内侧刻的是‘lan&zwq’,这个‘zwq’就是你吧?”

  甄无情不为所动,他并不认为这种证据能够指认他。

  “这能说明什么?我们之间是有一些私人关系,但这就说明我杀人了?真是可笑。”

  张公子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说到:

  “我本来只是困惑连爱瑙和她的丈夫为什么会佩戴着不同的对戒,所以才将这只戒指取了下来。结果没想到,竟然有了意外的发现……

  可能是因为这枚戒指尺寸不太合适,也可能是打捞比较及时,我们在戒环的内侧发现了少量未被海水冲刷掉的血迹。”

  此话一出,甄无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猛地发力想要挣脱控制,从张公子手中夺过那枚戒指,却被另外两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张公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这个血迹的位置很奇怪,就好像她坠崖前手上紧紧地抓着什么东西……”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对方缠着创可贴的右手手指,问到:

  “你觉得……她抓着的是什么呢?”

  看着那无可辩驳的铁证,甄无情放弃了挣扎,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晨序员看着地上不再言语的人,开口问到:

  “你为什么要杀付新瀚?”

  听到这个问题,甄无情试图再为自己辩驳一番。

  “……不是我要杀他,是他老婆要杀他!

  他们两个原本计划骗取意外险还债,结果连爱瑙意外发现她老公打算假戏真做,真的杀掉她,所以才请求我帮她杀人。”

  晨序员瞄了一眼一旁的艾倩,犀利地问到:

  “……她能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意外吧?

  你们俩得知付新瀚要杀妻骗保,于是将这个计划透露给了连爱瑙,让他俩自相残杀,从而坐收渔利。

  ……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钱吗?”


  甄无情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痛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骗保的计划是我帮她想的,我原本以为拿到钱后他们会一人一半。那个女人假死以后换一个身份,我们就可以拿着那笔钱远走高飞。

  结果谁知道她就是一个疯子!她说那笔钱她分文不取,还说是什么爱我,为了和我在一起宁愿净身出户……她那么老,如果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和她在一起啊!”

  晨序员有些想不通。

  “那你为什么又要杀了她?你帮她杀了付新瀚,不是一样可以拿到那笔保金?”

  闻言,一直没说话的艾倩突然笑出了声。

  “呵呵,你知道他们欠了多少债吗?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他们根本不会用这种冒险的方法。

  什么为了爱净身出户,那是因为她也知道,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保金,都只能将将填补上债务的亏空,根本不会再有多出的钱……”


  晨序员看向这个眼中写满怨恨的女人,对于她的杀机更是不解。

  “既然如此,你和他分手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呢?”

  “分手……?”

  艾倩不甘地摇了摇头。

  “那我付出的这么多年青春算什么?难道要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所以你弥补‘亏空’的办法就是杀掉他,再卖掉那条他委托你拍卖的头鱼?”

  晨住气突然想明白了。

  “哦!所以叫价也是你们计划好的,你是他的托?”

  艾倩冷哼一声道:

  “是,他还指望着凭一条死鱼东山再起,却不知道他自己都活不过第二天了。

  那条鱼是以我的名义拍下的,卖的钱也自然是我的,他背的债休想落到我的头上!

  这是他欠我的!”


  眼前的两个人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晨序员看着他们,一时感到有些悲哀。

  虽然那对夫妇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怎么可以就因为这样的理由轻易地做出取人性命的决定呢……难道在金钱面前,人命就真的贱如草芥吗?


  张公子估摸着两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攻破,继续问到:

  “那棵树,是谁锯的?”

  甄无情面目表情地回答:

  “……是连爱瑙锯的。

  那个地方是我们以前攀岩的时候发现的。只要起跳控制得当,就能稳稳落到树上,从而跳到崖壁的平台上去。

  他们在正式实施计划之前,提前踩了点,在那上面放了一个装有绳索、水和食物以及通讯设备的背包。

  我骗她说不能留下破绽,那棵树太明显了,一旦被发现,我们的计划很快就会被识破。

  于是她就在包里又多装了一把锯子……”

  “但那其实只是你为了避免她活下来做的保险措施,对吗?”

  甄无情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张公子的说法。


  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警察已经到了……

  凶手的交接完成得很顺利,尽管那两人再怎么怨恨和不甘,贪婪的人也到了该为他们的欲望买单的时候了。


    ——


  七


  “真的能等到流星吗?”

  晨序员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有些怀疑地问到。

  “看看呗,没有的话咱们明天再来。”

  张公子从帐篷里拿出一个小毯子盖在二人膝上。

  “盖着点儿,崖边风大,别着凉。”

  情人崖出事以后,崖顶暂时被封闭了起来。所以今晚来这里等流星的只有他俩以及晨住气和张希希。

  那两个人在一旁另支起了一顶帐篷。

  也许是等得无聊了,张希希开始撺掇晨住气唱歌。

  晨住气闹不住他一直撒娇,清了清嗓子,开口唱到:

  “流星雨又来临 

  偷听我的秘密

  把你藏进我的回忆~”

  这清亮的歌声同样吸引了正发呆望天的另外两个人。

  他们转过身去,跟着张希希一起打拍子。

  直至一曲唱毕,晨序员惊喜地称赞到:

  “太好听了!”

  晨住气还没回话,张希希就忍不住炫耀:

  “那是!我哥可是连续五年蝉联无渔伦比歌唱比赛男声独唱第一名!”

  晨序员忍不住问:

  “那五年前的第一名是谁?”

  张希希骄傲地说:

  “五年前还没这比赛呢!”

  张公子突然问他:

  “那你排第几名啊?”

  “……”

  “你不会都没参加吧?”

  “我参加了……我、我……”

  张希希憋不出话了,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晨住气站出来帮他解围。

  “希希唱歌还行,还是有拿手曲目的。”

  听他这么说,张希希高兴地蹦了起来。

  “海螺哥,你真觉得我那首歌不错啊?我也这么觉得!

  他们之前给我pass了纯属他们不懂欣赏!”

  “哦——被pass了啊……”

  张公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张希希一看他这表情就急了,撸起袖子,气沉丹田。

  “嘿,没得奖不代表没实力!我今晚非得给你们露一嗓子,咳咳……听着!

  今天是个美妙的夜晚……”


  当他第五遍唱起“阳光开朗大男孩~阳光开朗大男孩~”时,纵使是晨住气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刚想着怎么能在不打击对方自尊的情况下,委婉地劝他停下时,歌声却自己中断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张希希惊喜地呼喊:

  “快看!是流星!”


  所有人抬头看天,阴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月亮在天的一角散着光华,流星从月亮更高处倏忽坠下。


  晨住气马上闭上了眼睛,像上一次在流星下许愿时那样,大声地将愿望说了出来。

  “我希望,无渔伦比村能一直和谐,我爱的人能一直幸福。”

  张希希在他许完愿后,停顿了一两秒,语气真诚地说到:

  “我希望,我的海螺哥哥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晨住气听完他的愿望愣了愣,随后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个感激的拥抱。

  可是张希希期待的不止是一个拥抱……


  晨序员和张公子在流星划过的一瞬间同时闭上了眼睛。

  张公子的愿望很快,流星还未落下就睁开了眼睛,而晨序员却一直等到流星彻底划过夜空,才缓缓睁眼。

  听见身后二人将愿望说了出来,张公子有些好奇地问他:

  “你许的什么愿望,说出来我听听呗?”

  “不行,说出来就不灵了!”

  张公子倒是觉得无所谓。

  “要不然我跟你说说我的愿望?”

  晨序员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许都许完了,还是尊重一下这颗流星吧。”

  张公子轻笑一声,将他的手拿了下来。

  “我许的愿望是,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晨序员脸上一红,嘟囔着:

  “干嘛说出来啊?”

  张公子凑上前亲了亲他的眼睛。

  “虽然我不相信流星,但我相信你……

  你不会让我的愿望落空的,对吗?”

  他的语气很温柔,晨序员不自觉地晃了晃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回他:

  “你都这么相信我了,那我肯定不能辜负你啊。”

  两人越靠越近,在微凉的海风中,交换了一个充斥着海的气息的深吻。


  片刻后……

  “所以你许的到底是什么愿望?”

  “嗯……跟你差不多。”

  “那你怎么许了那么久?”

  “……除了关于咱俩的,我还顺便许了几个关于侦探社的愿望。”

  “几个!嚯,怪不得刚刚那颗流星掉得那么快呢!”

  “说什么呢你!”

  “开玩笑开玩笑……”


  月光如水,浪平风静。

  今天确实是个美妙的夜晚……

  ——


  案件结束,两人总算是还能落下两天休闲时光。

  张公子今天的心情美滋滋。

  他好说歹说,总算说动了晨序员跟他一起体验水上项目。

  这会儿对方去换衣服去了,他躺在沙滩上一边等人,一边悠闲地晒着太阳。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草帽的人影突然鬼鬼祟祟地靠了过来。

  “张哥?”

  “张希希?”

  张公子将墨镜摘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我……我想请教你一些问题。是这样啊,我有一个朋友……”

  “等等。”

  张公子举手示意他停下。

  “你说的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不是!就是我的朋友!”

  “行行行,权当是你朋友吧……

  你朋友怎么了?”

  张希希盘着腿坐了下来,把草帽往上扶了扶。

  “我这个朋友吧,他从小有两个特别好的朋友……”

  “嗷,朋友的朋友……”

  “对,然后他小的时候吧,就是,喜欢过其中一个朋友。

  但是后来吧,那个朋友ta发生了一些……变化,然后他就好像,又没有那么喜欢那个朋友了。”

  “嘶——什么变化这么大,能直接让你……你朋友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啊?

  哈哈,总不能是变性吧?”


  张公子自以为开了个玩笑。

  张希希看着他沉默不语。

  张公子瞳孔地震。

  “卧槽你说真的!?”

  张希希赶紧去捂他的嘴。

  “哎哎哎,你小点声,小点声!

  差不多,但不是医学手段的那种……哎呀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发现,啊呸!他,发现他朋友喜欢他们的另一个朋友。

  他每次看到他们一起都会觉得不开心,心里堵得慌,但他明明又不喜欢那个朋友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喜欢的是另一个朋友啊?”

  张公子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什么啊?朋友来朋友去的,你都给我绕晕了。

  就是你喜欢你们护卫队队长这事儿呗,绕那么大一圈……”

  张希希被点破心事,一下子结巴了起来。

  “啊啊、啊?你、你怎么知道?”

  “我以为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那我要怎么追啊?喜欢他的人可多了,我感觉我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张公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来问我啊?”

  张希希“嘿嘿”两声。

  “这不是昨晚,看你跟序哥感情挺好的吗?教教我呗……”

  “咳咳……!”

  张公子有些得意地清了清嗓子,笑得嘴角都快飞起来了。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一招诀窍吧!这可是一位前辈教给我的。”

  张希希赶紧把脑袋凑了过去。

  “什么什么!”

  张公子神神秘秘地说了三个字。

  “用真心。”

  “用……用真心就可以吗?”

  张希希不解地挠了挠头。

  张公子一脸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小伙子,慢慢琢磨去吧!”

  “啊……哦,行那谢谢张哥……

  欸哥你别推我啊!”

  张希希刚想道谢,谁知突然被张公子一把推开。

  只见他往后不停张望着什么,然后连声催促道:

  “行行行,好了你没事儿了就快走吧,我马上有急事,快快快!”

  张希希也不知道他出来度假有什么可急的,但还是听话地快速爬了起来,头都没敢回就走了。

  

  张希希前脚刚走,晨序员后脚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刚刚有人来过啊?”

  他刚刚换上了泳裤,出来还有些不习惯,坐着的时候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团。

  张公子看着对方隐隐露出的腰线,和半遮不遮的胸口,一时有些口干舌燥。

  “啊,没事……张希希,说案子的事儿。

  那什么,今天太阳挺大啊,你,我……你热不热,我给你抹防晒油吧?”

  他突然地跳转话题,晨序员感到有些不明所以。

  “没关系啊,晒黑一点显得健康。”

  张公子连忙劝到:

  “诶,那不行!

  阳光中有大量的紫外线,长时间暴晒,会增加得皮肤癌的风险。你晒太阳也得做好防晒工作啊!”

  晨序员听他都那么说了,索性直接往毯子上一趴,做好一副等待服务的样子。

  “那行,你来吧。”


  张公子将防晒油倒在手上,均匀地涂抹开来。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覆上了晨序员光滑的背部。

  近来侦探社的搏击训练很有效果,对方的背部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但很明显的肌肉。

  他用掌心roucuo着对方的后背,顺着肌肉的走向将防晒油一点点推开,抹匀……紧接着继续往下,按压对方的腰部。

  他的手先是在weizhui上方打转,将这一片涂抹均匀后,又往两边腰侧抹去。

  当他的双手握住对方腰zhi的一瞬间,他听见晨似乎因为难忍痒意而发出了一声带着笑意的闷哼。

  听到那声音的一刻,张公子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炸开了。


  晨序员突然感觉有水滴在了自己的背上,疑惑地支起身子转过头看去。

  只见张公子愣愣地发着呆,鼻血留下来了也浑然不觉。

  他“哎呀”一声,赶紧扶着对方让他低下头,然后从一旁的杂物箱中翻出纸巾,卷成条塞进他的鼻孔里,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

  “你怎么了,太热了吗?要不我们别晒了,回去吧?”

  晨序员递给他一瓶水,接着就要收拾东西。

  张公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我没事……

  不信你看,已经不流了。”

  他扯下了纸巾,又拿起另一张擦了擦,果然没有再流血。

  “我可能就是刚刚等你等得有些着急,上火了。”

  晨序员好笑地看着他。

  “那你现在还急吗?”

  张公子笑了笑,轻声道:

  “你都来了,我还急什么?”


  晨序员这会儿倒觉得热起来的那个是他了,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靠着对方坐下。

  “那……那就再陪你坐一会儿吧。”

  “那我继续给你擦。”

  张公子说着就要起身,晨序员连忙按住他。

  “算了,你还是歇会儿吧……我给你擦行了吧。”

  他拿起张公子放在一旁的防晒油,学着他的样子涂得满手都是,然后往对方身上抹去。


  可张公子是面向他坐着的……


  他突然有些后悔,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话说出了口,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也只好顶着对方玩味的眼神伸出手去。


  他从对方的肩颈开始,一直往下抹,不一会儿就抚上了胸膛。

  张公子因为常年保持训练的缘故,胸肌有些结实。晨序员好奇地按了按,感觉硬硬的。

  刚想发表些意见,突然听到对方闷哼一声。

  再抬头一看,只见这人隐忍地紧抿住了双唇,眼里黑沉沉的,让他莫名觉得有些危险。

  晨序员迅速低下了头,飞快地抹完了胸口,将手又继续伸向了对方的腹部。

  尽管张公子的腹部肌肉更富力量感,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欣赏了。

  他草草将手在对方腹肌上抹了两把,打算糊弄了事。可是那防晒油像怎么抹都抹不完,黏黏糊糊地裹在手上。

  他焦急地用手在对方身上擦来擦去,结果就是张公子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粗重……

  当晨序员无意间瞄到对方身下的某个鼓包时,吓得一激灵,顾不上擦手就要站起身来。

  可是他的手腕却被猝然抓住,一时反应不及,只能向前倒去,扑在了对方身上。

  于此同时,张公子伸出手将卡在石头里的大型遮阳伞放倒。


  橘色的天光瞬间笼罩住伞下的两人。


  此刻,阳光是灼热的,沙砾是灼热的,空气是灼热的,呼吸是灼热的,两具身体,两颗心也被烘烤地发烫。

  在长达十秒的沉默对望后,注视对方的眼睛好像变成了阳光下的透镜,只需要这么一小会儿,爱与欲便升腾而起,将灵魂也点燃。

  两人猛烈地亲吻在了一起,唇舌纠缠,好似沙漠中的旅人终于遇到绿洲,贪婪地从对方那里攫取着水源。连双手也摸索着十指紧扣,久久不愿放开,直至routi相贴产生的高温将神魂也融化,再重新铸为一体。

  一滴颤抖的眼泪滑落,又被快感的热度蒸腾。

  待到飘浮的云层遮住太阳,阳光带着温度一并散去,两人才喘着气慢慢分开。


  “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奇怪的是,这次提议回去的是张公子。

  “好……”

  奇怪的是,阳光不再猛烈,晨序员的脸还是红得发烫。





  第八案(完)

  ——


  回去干什么?!

  告诉我你们要回去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沙滩上只是kiss,但是回去要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狗头)


  张公子已经进化到可以指点张希希的地步了!

  张哥就是恋爱的小天才!

  小序也从无意识反撩成长到有意识但有点怂的反撩了,

  很好,xql一起进步!

  可怜张希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以及,为什么这章这么甜,是因为下一章要小虐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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